第(2/3)页 在缥缈黑雾织成的另一边,澄泓在绿屏之后正在颂经,他一袭圣洁白袍加身,心如明净台,手上拨动的念珠一顿,便睁开了佛法无边的平和眼眸。 “顾檀越。” 顾君师现身之后,便与他隔着一张屏风对视,一张茶几后,她随性落席而坐。 “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,这一次便不劳烦大师亲自开门迎客,而是顾一不请而入,还忘见谅。” 这话倒是讲得客气,还编了个理由来搪塞,但至于真实的原因不过是顾君师不再遮掩自身,而是选择跟他敞开天窗说亮话。 澄泓于俗世之礼倒不看重,一个出家之人既接受众人平等,自然也能够接受礼教繁杂跟粗鄙直率。 “无妨,顾檀越既是看来诊,便是小僧的患者,不必多讲究。”他淡声道。 他对她意外很“宽容”,这种“宽容”几乎有些违背他一向为人行事的准则了,这是顾君师从很早之前便看出来了。 若说之前她遵礼守法便算了,可现在呢……她一身来历诡谲叵测,以凡人之躯拥有不凡修为,行事乖张而随性妄为,在虚空门来去自如,而他却依旧视而不见,待她如常。 倒是这一番“如常”,便能体现出他身上也有着一种很不对劲的违和感。 不过比起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变故,导致他这一世跟以往行为准则不同,她倒没有太迫切地想知道,反倒是她身上的问题不能再拖了,倘若这一次他看了无果,下次不必再来了。 “既是如此,便劳烦大师了。” 澄泓起身,透过云母屏风可以看到她所在的身影,但他没有露面与她相见,而是细心叮嘱道:“一会儿或许会有些不适,你若信我小僧不会害你,便顺从指引,不要心生揣疑反抗。” 顾君师别的不信,但对于澄泓的人品倒是一点都不怀疑,修佛之人自然干不出暗箭伤人的事。 她颔首:“疑人不用,澄泓大师放心,你会全程配合你。” 澄泓缄默了一下,对她这番“襟怀磊落”的话,一时不知作何感想。 这时,从屏风后飘浮出十数条跟触手一样的金光,它们大约有指头围粗,扁头处较大身细,看着肢体柔软而灵活,然后它们慢慢地靠近了顾君师周身,好像在等待、在试探,在征询她的应肯。 顾君师眼神闪烁了一下,然后稳住张开手,以一种随意的姿态迎接着。 她轻飘飘的抬眸瞥之,虽说瞧着不是什么危险玩意儿,但从视觉上来说就还挺肉麻的。 果然,那迟疑的金色触手得到她的回应,便“羞羞涩涩”地伸入了顾君师的身体内,它们不是实体,也不存在会对她的身体造成外伤。 可当它们进入她体内后,顾君师还真有些不适,这种感觉怎么说呢,像是被一团软绵绵又冰冷的东西摸了一下,又像忽然触电一下,总之有种被异外无孔不入的侵入感。 而另一头,澄泓那一张佛淡如白玉雕成的面容,因催动灵力施术,周身散发着温润的玉石光泽,他鼻子高挺,唇形堪称完美,此时微微抿起,一派心无旁骛的平静模样,唯无人察觉的白皙耳后根处不知何处泛起一片胭红。 之前他见寻常诊察手法无法找出顾君师身体内的问题,所以这一次他打算动用他本源之力,以自身感应侵入她的身躯细查一番。 这就相当于他将他的意念跟灵识化成这些金光触手,感触着她身体的每一处变化,这些金光触手或许会变成“水”游淌遍她全身,也会化作“风”抚蹭过她的每一顿肌理纹路,这么细致又深入地在一个人身上游巡查阅,这种感知不是奇妙…… 于他而言是一种煎熬的陌生、激烈的忍耐还有尴尬的不适。 唯一算作安慰的是,或许这其中种种的感受中,独独没有厌恶跟排斥吧。 他以往从不会用这种方法来替别人诊断病症,但他想着另一个“他”的嘱托,到底还是…… “大师,我感觉身体有些痒意……”顾君师想起她跟他保证过会“配合”,便根据自己为数不多看病的经历,认为面对大夫要如实告知对方自己身体的变化感受。 澄泓正阖眸细致检测,闻言淡声道:“忍着。” 好吧,医生的话自然得听。 只是那一种古怪好像羽毛拂过敏感皮下肌理的“痒意”好像从她的背部转移到了她的胸前…… “现在不止痒,好像还有一种凉凉的感觉从胸前……” “你不必告知我你的感受……”澄泓忍耐地打断了她。 顾君师本来觉得看病必然是有“望诊、闻诊、问诊、切诊”,倘若他不问,她不语,万一他忽略了怎么办? 第(2/3)页